2006年12月24日 星期日

再見吧!荷蘭

再見荷蘭(之一)


曹定人

回程時,因為有前車之鑑,我就小心了。預定出發前幾天就打電話確認機位,順便也選定了座位班次。我選了一個靠走道,離機門、廁所都近的位置。全機全程禁煙,這倒令我欣賞。大行李箱裡不敢放較多的東西,書籍印刷品先寄走,衣物能捨的則捨,打包成大約20多公斤。手提行李嘛,我仔細看了機票上的每項說明,只說體積限制多大,沒有重量的限制,那就可以放心了。

到機場報到處,在排隊等候明顯的地方有一鐵框,上標示:「所有手提行李體積不得超過此框」。我們特地將手提行李去試放一下,剛好,我們更放心了。

排隊到櫃台處Checkin之後,在小咖啡廳坐一回,我就到出關檢查處排隊。這時一位穿制服手持對講機的女士走過來,說:「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登機證嗎?」我不疑有他,把登機證給她。

「請你跟我來一下。」她說。走道的另一頭有個櫃台,前有一個牌子:「所有手提行李不得超過10公斤。」我正想:「這是哪門子的規定?!」忽聽得櫃台前有另一個穿制服的女士,正在跟幾個人爭執得面紅耳赤。「我們有我們的規矩!」她大聲說。

一個看來像中東人的男子也大聲地回應道:「那你們為什麼不在大行李託運的地方先說明?這樣我可以調整我行李分配的方式!你們為什麼這裡才說?」

這位女士仍然總是一句話:「我們有我們的規定!」

那男子說:「那我要我的大行李。」

女士說:「不可能,大行李已經檢查過,運走了。…」

爭執良久,另外一位旅客也正在為著行李爭執中,最後只好悻悻然把部份行李抽來,交給他的同伴。

我們的情形也差不多,KLM還設有專櫃,專收超重行李的費用,每公斤76荷盾(一荷盾約17新台幣)。我們心想:「這種類似勒索的行為怎麼能能付。」於是心不甘,情不願地把手提行李打開,把較重的取出,再次稱重。

「不行,十三公斤,限重僅十公斤。」那位小姐面無表情的說道。我心中感覺極差,不用說什麼話,拿回來再拿出一部份荷蘭餅,交給丁樹帶回。我們都了解彼此在想什麼,再稱一次,10.92公斤。

「好極了!」她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。她嬴了,那0.92公斤算是她的仁慈吧!。她把登記證還給我,但我們可笑不出來,只覺得她的笑容是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上,而不是一種服務的情懷。KLM的堅持,旅客的災難,至少在行李這部份是這樣的。

上了飛機,我試著不遷怒,努力維持平和的心情,因為自己選擇「賊機」,那有什麼辦法。鄰座是兩個體型碩大的男子正在用法語交談,不時爆出格格的笑聲,顯然很高興的樣子。我自顧看我的報紙雜誌,沒理會他們。飛機起飛不久,空服員來問要什麼飲料。右手邊的男子用很愉快的聲調對小姐說:「先來二份威士忌加冰塊!」小姐忍不住笑出來,給他倒了半杯威士忌再加冰塊。

「我們法國人太愛說話了,」他回頭來對我說,「但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,…」又繼續與他的同伴邊喝邊說笑。

吃飯的時間到了,我這個位置不只離登機門近,離廚房也近。這更好,最先上菜。我還記得來時難以下嚥的雞肉,有些不願意重覆再點 (但另一樣選擇似乎不怎麼吸引人),還在猶豫中,只聽鄰座男子問空姐說:「你知道Bon Apetite (法文,「願你胃口大好」)的英文怎麼說?」空姐搖頭說不知。我心想:「應該是Good Luck的意思吧」好啦!我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,選雞肉試試看。哈!我的運氣有些改善。這道雞肉還很嫩的,很好下口。Good luck!

餐間和這位男子略為交談。他是位電力工程師,這次出差去泰國轉印度,因為他們要在印度蓋電廠。他說:「我也不是什麼成功的大工程師,差不多啦!反正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!」後面這句話好像成了他的口頭禪。但是,回想起來,若能用這句話時時警勵自己,應該會好過一點吧。
他們到曼谷下飛機,我與他們說再見。我在機上分享到他的趣味和幽默,旅程似乎也愉快了些。

飛機在曼谷停留了40分鐘,換上新的組員,重新起飛,在暮色中安全降落中正機場。我回來了!一路平安,值得稱幸。

但是,親愛的朋友,你猜我們以後會再搭乘荷蘭航空嗎?確定的「不」。

再見荷蘭(之二)


今天一早醒來,打開燈,才知道才3:30am,上了個廁所,就一直睡不著覺了。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5:30am,就起床了。也許要回家有一種興奮的感覺,尤其人老了,這種感覺似乎更為深刻。我把床舖摺好,算是在阿姆斯特丹的最後一次住宿,一切總是希望恢復原狀。我把床單、毛氈等疊好,因為這些都是當初Peter給我的,還是整整齊齊地還給他。

料理早上的清潔事,就開始做早餐。最近的早餐仍沿用定人留下來的做法,先倒入優酪乳,再加入昨天買的一小包甜漿,然後將香蕉切成細段,置入碗裡;另外加上一片麵包,上敷以果醬,並加香腸片,最後切一顆柳丁,我想這是一頓相當豐盛的早餐了。以前定人的做法是放牛奶及小米穀,現在牛奶已喝光了,小米穀類也於前天用韾,所以只好稍微更動菜單。

柳丁一般均是每次一粒,因為購買時總時一袋三公斤,所以必須連續吃。定人說:上次一袋每天一粒,吃完就可回家了。在軍中想退伍時一般都數饅頭,在這裡要回台灣卻要數柳丁,真有點相映成趣。但後來由於上一袋早已吃完,我又購買一袋,最後控制它的數目,剛好今天可以全部吃完。其他水果則仍有些存貨:香蕉一根、蘋果兩個、其他仍有些蔬菜及定人千辛萬苦帶來的生力麵。

吃完早餐,才近6:00am,可能最早的一次早餐了。我把廚房料理一下,最後要收拾的也差不多就緒,把剩下碗筷等收集起來放在行李箱裡。

比較煩惱的可能是行李了。我帶的有一個大行李箱,估計也有三十公斤上下,另有一個伸縮軟式行李箱、手提電腦等。大行李箱可能已超重,軟行李箱內也有一個裝滿文件及書藉的背包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,其重量也不輕。最煩人的是睡袋了,體積特大。我真不知道上次定人來時是怎麼帶來的,她帶來的除了這個睡袋外,尚有一個熱水瓶、一付雙眼望眼鏡、一個小綿羊毛墊及其他食物。為此,這次我想不可能全部帶回,所以我早把熱水瓶、望眼鏡都送給Peter了。他也真好心,照單全收,這次睡袋我也打算送給他,反正他在船上一定用得著。

行李安頓妥當,我心裡則暗自盤算。先把背包行李放在軟行李箱內,如果超重,則先將背包行李取出,若再不行,則將整個軟行李箱帶著走,就這樣主意打定,心裡也稍微寬心。

房東Frans於昨天下午3:00多帶他的女朋友及小女兒來看我﹐並來送行﹐因為今天他在畫廊有事,所以也匆匆離開。

再見吧,荷蘭。

再見吧,這個曾經住過半年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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