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12月24日 星期日

荷蘭去來--與我同行系列



楔子



這次到荷蘭的溫室園藝研究中心去研究半年,算是我長期住在歐洲的一次機會。在研究工作上,實際上是與該中心之研究員PeterVan Veel共事。Peter是該中心少數具有工程背景的研究者,因此與我所學較為接近。在這段期間,也由他手中學到不少與溫室有關的技術。

我於一九九九年三月到荷蘭,開始時住在阿斯密爾鎮,也是該研究中心的所在。同年六月,定人趁暑假期間也來荷蘭與我相聚。共同體驗荷蘭的夏季,同時也趁便到歐洲其他國家旅行、訪友。定人初次到歐洲是1980年,那時還在美國讀研究所,經濟相當拮掘。基於強烈旅遊心的驅使,使她也能克盡困難,走了西歐幾個國家。近20年來,也有好幾次的機會走訪歐洲,但是由於時間和交通工具的限制,能夠經驗較多是飛機能到的大城市以及火車能及的鄉鎮。

這次,定人利用暑假約僅三個月的時間,來去匆匆。九月初她必須先回去上課;我則九月底才返國。時間的安排比較緊湊,但也充分能到各處做一些不一樣的探索。為因應所需,我也買了車。

為充分利用這個假期,定人事先也做了規劃。她在英國和瑞士都有外國朋友,所以此兩地將成為必要之旅。其他當時之申根公約國包括荷、比、盧、德、法、義、西、葡、奧、希等十國也可能在考慮之列。荷蘭地處此十國之最北,是否趁機走一走北歐四國?還有冰島要不要去?我們這樣天馬行空,光在歐洲大陸的這片地圖上,拿量尺比來比去就已經令人目眩神搖了。

幾經衡量時間、體力、興趣等等因素,並藉書信、電話和友人協調討論後,我們暑假的行程也逐步成形:七月初去瑞士,來去八天。七月中去英國,也是八天。八月初我要去布魯塞爾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,因之將順道南下,經盧森堡、德國(二天)、穿過奧地利往意大利北部:維洛那、斐冷翠、西耶那、羅馬,然後沿地中海北上到法國的尼斯訪友。之後經普羅旺斯地區北上返荷蘭。以下的幾個篇章就是我們這次在歐洲旅與生活的經驗。

我們寫得很細,大大小小的事物,只要是有趣的經驗,都記載下來。隨著年歲增長,我們發現記性隨著衰退,沒記下來的事很快就忘得一乾二淨。這份遊記是希望做為我們的「提示錄」,同時也希望旅行同好能從「比較經驗」當中得到一些樂趣。

旅者和住者之間一個顯著的差別在於前者常面對一個新環境,對環境抱持著警覺和好奇,並可能希望留下一些記錄,或供自己日後回味,或藉以分享他人;而後者則「活在當下」,對環境可能並不特別注意,更不會去收集紀念品。發現並建立健全的生活機能,使生活舒適方便,是從旅者變成住者一個重要的過渡。

F-從台北到荷蘭(之一)

前言


出遠門正式做研究可能是最後一次了。六個月到荷蘭是一件新鮮的事。因為到歐洲玩的機會多,但能久住的機會很少,有些事情辦起來也不太如意。有時候想起來總覺得為什麼年紀一大把還要如此東奔西跑,勞累了半天,還要再適應另一種新的環境。但人似乎總是這樣,能換換環境、更新另一種新的空氣也不錯。但這要損失另一方面,諸如:要離開家,離開妻小,都有不忍。雖說人生聚合,各有不同,如何適應,全憑各人的個性。總歸一句話:自己對事能否看透,能否捨得,能否放開胸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是的,佛說要能捨得,才能有更好的機會。聖經也說,要能捨去生命,方能有重新的生命,也是重造的人。但捨之一字,用之四海,卻也很少人能看得破,瀟洒地走。

年紀大的人總是戀著家,像隻貓一樣。冀望的不是飛黃騰達的時候,有些事你總會放得開。在這幾年中,我似乎學了很多,尤其定人給我的助力,也讓我有新的人生方向。目前總覺得我們兩人在一起,就是有那麼安穩的感覺。有她,這個世界在那裡都無所謂,所以這次離開她,心裡總有些不忍。也感覺到不知道如何做才好。但離開總是必要的,雖然二個月後她會來與我會合。

也許是年紀大了的關係,也許是荷蘭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,來到荷蘭,心裡一直無法調適。最主要的問題是荷蘭話完全不懂,跟本無法溝通。荷蘭人說話喉音特別重,與德國話類似,但與英文差異很大,很難學習,有些字由好幾字串起來,讓人來不及辨識。所有街道文字,全為荷蘭文,一點英文也沒有,真是有身處異境的感覺。我想四百年前荷蘭人佔領台灣的時候,沒有真正花時間經營,所以沒有把荷蘭口音留在台灣島上。

荷蘭屬北國氣候,溫度適中,但溫差較大。夏天白天的時間很長,早上六時太陽就升起,事實上五點半天色已亮,晚上到十時才真正黑夜。對於不適應於有光線下睡覺的人倒是一大挑戰。這裡的租屋很少,我僅能租一間小房間,七坪大小。但僅能租到七月底,到時還要另找地方,對我而言,造成不少困擾。定人六月底要來,到時可能要面對另一次搬家。

荷蘭是一個低地國家,有一大半地方都在海平面下,基輔機場就在海平面下七公尺。荷蘭到處渠道密佈,大部份的渠道水面均比住區高出很多,以便將排水導出海。低處水則用風車抽到高渠道上,這也是以前風車發達的原因,現在則全改用抽水機抽水,老風車用來觀光,新型的風車則用來發電。

與台灣不同的地方,台灣有獨特的自然美,到處有山,也有水,只是我們並不注意它,也不太愛惜它,甚至槽塌它。荷蘭沒有山,但到處都是水,他們把海圍起來,變成湖泊,事後水慢慢變淡,當做蓄水湖,解決他們的飲用水。他們綠化每一塊土地,用花點綴所有可能點綴的地方。在荷蘭,到處很乾淨,沒有亂扔的垃圾,沒有一絲讓人感覺雜亂。車道、腳踏車道與人行道分開,景然有緻。路面鋪設平整、堅固,不偷工減料。看來有很多我們可以學習的地方。

行色匆匆到荷蘭


每次出國,都是乘坐華航,好像已是慣例,為的是表現愛國心。有時雖然心有不甘、情不願,不過坐久了,也沒什麼抱怨了。只是最近常傳飛機失事,心中也不免忐忑不安。問題是飛機天天有人坐,倒也不見得一直掛在心上。雖然每次出遊,都會另外購買旅遊平安險。但每次下飛機時,常會感覺到無故又被保險公司騙去了一筆錢。

飛機抵荷蘭史基輔(schiphol)機場,是在早上10:00整。當時海關已分有免報關線,可以直接帶著行李走出去。台北尚未有如此措施,我以為都要經過行李檢查。所以將行李推到檢查台,這才發覺反而自找麻煩。海關人員開始問東問西。問我帶的柯達數位相機到底是什麼東西。當時數位相機尚不流行,那台相機具有四十五萬畫素已經相當先進的了。費了許多唇舌,才結束了她的詰問。但似乎仍不放過,又發覺我背了一個手提電腦,這下子話匣子又打開了:「喔!這是電腦是嗎?請你開機給我看看!」,看樣子,這是海關找麻煩的手法。當時電腦開機的速度並沒有現在的系統那麼快速。她等了半天,等不及電腦開好機,就悻悻然打發我走了。

史基輔機場很大,但有些商店仍未開張。我身上沒有荷盾,必須換些錢。走到銀行櫃台,拿出一百元的美鈔。櫃台小姐竟然揮揮手,說一百元面額不收。這下子可傻眼了,當時在台灣銀行換美鈔時,說沒有小鈔,並且大鈔比較好帶,因此連現金與旅行支票的面額都是百元。沒辦法換成荷蘭盾,等於英雄無用武之地。

沒辦法,只好離開史基輔機場,讓Peter替我想想辦法。但我出了機場時,是Peter的一位同事Fokke 來接,因為Peter今天有事,正好在面試五位新人,匆忙間也忘記在出口處再換錢。Fokke人很好,他帶我離開機場,不到十分鐘即抵達附近的阿斯米爾(Aalsmeer)鎮—也就是花卉研究中心的所在。Peter已經預先為我在(Ophelialaan)街尾的書店樓上租一間客房。他很細心,將室內的床、沙發、衣櫃、廚櫃及一些用具均已先準備好,真謝謝他。

Peter下午1:00來,只是看我已安排妥當,又匆匆地走了,因為仍在忙著面試的問題。由於Fokke第一次到機場接機,不很熟,所以沒考慮到機場應該換錢的問題。住的街上一家銀行也沒有。只有一家有櫃員機,但根本幫不上忙。就這樣,我變成一位完全沒錢可用的人。我住的房子對面剛好有一家超市,我抽空進去看了看,又空手出來,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晚七時後,Peter來,我先向他借200荷盾,以救燃眉之急。因為明日銀行、商店全部關門,放女王生日假,而再來又是週六及週日,是一個長假。空有美金沒有荷盾,也真是沒法度。

隔天是Queen媽媽的生日(每年四月卅日),在荷蘭是一個大日子。據Peter說,荷蘭人習慣上會將所有東西拿出來賣,都是舊的東西。尤其阿姆斯特丹有一個公園,專闢給小朋友們拿出自己玩具來交換。Peter約我10:00am前往。他先開車載我到阿姆斯特丹附近停車場,再乘街車進入城區。為瞭解路線概況,我在遊客中心買兩份地圖。起初人還不多,後來人潮逐漸聚集,最後真的人山人海,萬人空巷,到處都是人。阿姆斯特丹市的道路有點像羅馬,所以所有人都以輻射方向進城,就像潮湧一般,蜂湧而至。道路上,垃圾、啤酒罐滿街都是,大家踢來踢去。

我們在街上走了許久,然後進入公園。公園內也很熱鬧,許多活動正在進行。在大路的兩旁,則有許多攤位,上面擺著各種舊物、小孩玩具等販售。路上擠滿行人,小孩大人一家人一齊走,有些小孩則騎在大人的頭上。有些人走累了則坐在草坪上,享用帶來的午餐。這只是一個市集活動,但卻吸引如此多的人,幾乎所有阿姆斯特丹的人都跑出來了。

傍晚我們在Peter的一位繪畫老師歐納菲家中喝咖啡,她家正好在市區的二樓上。歐納菲在社區教繪畫,致力於兒童畫之收集,正準備一個兒童博物館。她說目前缺少台灣的兒童畫,盼能作交換。荷蘭的繪畫活動相當活躍,到處可以看到類似的活動正在進行。

當晚我們在一家意大利餐廳共進晚餐,大喝了酒,各自點了菜,隨後各自掏腰包付錢,這就是Go Dutch的原則。我昨天才向Peter借的二百荷盾,一下子也快用完了。





上班第一天


剛來時,台灣是已近夏天的氣候,但到荷蘭卻一下子回到九度的氣溫,忽然間好像感覺冬天怎麼還沒離開。今天氣溫忽然回升到廿幾度,荷蘭人好像感覺受不了,上班也有點不太起勁的樣子。這裡日間長,夜間短,好像白天可以做很多事,但在五時下班後,太陽仍高懸天上,街上無人,讓人心理感到奇異。

今天雖說正式上班,但因長假的關係,有些人還是不上班。我約Peter要去警察局先報到。他說警察局處11時關門,原約10點,他來了,說必須先照相。於是先到阿斯米爾市區找一家相館,但那家說有客人,正忙著,必須十五分鐘後才有空。於是又找到另外一家,拍了一組四張快照,要十八荷盾,合台幣288元,算是貴了一些,但也沒辦法。有了相片,我們驅車往警察局,結果撲個空,今天沒開張,只好敗興而返。

我們先返回花卉研究中心,Peter與我介紹許多人。荷蘭人的名字唸起來很怪,怎樣也記不起來。荷蘭文的母音常用雙字母區別,例如單a唸a,雙aa唸阿。所以有些字母變得特別長。
當初來這邊原以為英語就可以行的通,事實上仍然是一項大考驗。所有文件用荷蘭文,所有人說話用荷蘭文,到銀行辦事,全部荷蘭文,這是一個怎樣世界! 以前我們到美國,英文講不好,沒有中文,至少還有英文可以看,知道這群人在做什麼,吃什麼;到日本,不懂日文,至少也有些漢字可以看,知道他們在做什麼,想什麼,總不致於太離鐠。在這裡怎麼辦? 文字及聲音幾乎完全被隔絕,絕大部份的文件以荷蘭文寫,叫你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講什麼。

在簽證上,來到荷蘭的確有些冒險。撇開開始辦理簽證一事不談。雖然來到荷蘭已近半月,但相關手續仍然尚未辦妥。首先得先到當地警察局辦理簽證手續。事實上在台灣的簽證仍未算數,因為上面僅寫抵達荷蘭時必須於三天內辦理報到。

那天我和Peter 再到警察局,辦理居留簽證。他說這種手續他也沒辦過,我們專程去兩次,第一次去沒想到警察局也會放假,不能辦。隔週一再去,看來約有五、六人,但卻等了差不多兩小時,Peter笑說我是去兩小時的坐牢。

在警局中,先登記相關資料,那位登記的小姐是東方人,可能是新手,輸入速度比牛拉的還慢,才知道前面的等待不是沒理由的。最後,那位資深的小姐拿一份完全荷蘭文的文件要我簽,我問Peter那是什麼,原來是一分無犯罪切結書。我不曉得台灣是不是與他們一樣官僚。沒辦法,簽了之後,我以為事情就結了。不。她說:這是第一步登記手續,你還要去照X光片,證明無肺結核,還要拿住所租任契約及健康保險證明等文件,才能取得最後簽證。Peter搖一搖頭,到現在這些文件仍然未能完全取得,只得讓它停擺在那兒。

Peter為此對其政府也有不少抱怨。他說荷蘭政府對一般正常簽證的人常如此百般刁難,手續繁複,讓你知難而退。但有時又因人道考量,對一些故意居留的外國人也提不出辦法。他說:有些非洲來的外國人,到機場時就故意把自己的護照撕毁,變成無國藉的人。此時政府想遣回也無從遣起,最後不得不另外建一個難民營,免費供其吃住,直到找到國藉資料為止。現在這種難民營很多,變成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。而這些難民不但拿生活津貼,而且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,正中下懷。

在這裡上班,Peter給了我一個座位,一切安排都不錯。然而這裡的電腦系統才真是令我苦腦,他們使用Digital的系統,還是以windows 3.1作業為主,用到Win95似乎仍在嘗試的階段,上週電腦人員要將它裝Digital系統的e-mail軟體就未成功,所以我現在有e-mail 的帳號,但仍無法運作順利。用於中文,可能更有困難,不過應該會有解決的方案。

阿斯米爾小鎮

阿斯米爾(Aasmeer)這個小城鄰近阿姆斯特丹,其荷文名稱aal, “鰻魚”; meer, “湖”的意思,亦即這個湖盛產鰻魚。該小鎮離史基浦機場有15分鐘的車程,離阿姆斯特丹也只有20分鐘,離附近第二大城阿姆斯多芬(Amstelveen)則有10分鐘的車程;其北境正好是史基輔機場。由我的住處不時可以聽到飛機起飛的巨大聲響,飛機起落頻繁。其西南緊鄰阿斯米爾湖,因而得名。早期的阿斯米爾均以種植花卉為多,故到處均可看到溫室。

阿斯米爾的人口約為兩萬餘人,可謂人口稀少。它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平坦、單調而無變化。鎮上的房子一般高度只有兩層,最高點就是在阿斯米爾湖畔的水塔,高度約20公尺,現已廢棄不用,旁邊有一棟房子,由市政府以每月兩塊錢的象徵性租金,請人順便管理。鄰近的大部份房子均比湖面低,有些房子,從湖堤上看,僅能看到二樓,不過住在城裡的人也是習以為常,似乎沒有一點居安思危的樣子。城郊主要的建築是住宅。這裡所見多是獨棟或雙併的洋房,也只有二層高。家家戶戶把院子經營得綠意盎然。


所謂「城中心」,也就是兩三條街道,有一家旅館、三家銀行以及提供各種民生物資和服務的商家。荷蘭人喜歡東方食物,故在這個小地方中國餐館就有四家,不過都打著可以供應中國餐、泰國餐及印度餐的旗號,以招徠顧客,這點似乎有點特別。一般商家每日下午五時關門,所以上街購物都要利用上班時間。

在這裡銀行似乎不算少,但奇怪的是,大部份的銀行已不接受新開戶,原因是不敷成本。所以來到這裡之後,一直無法在銀行有存款戶頭,最後僅能在其郵局銀行(Postbank)開一個沒有利息的金融卡使用帳戶,這也是很不可思議的現象。

這些銀行作風也比較保守,尤其以荷蘭最大的銀行Rabo Bank更是如此。一般而言,歐洲地區好像對Thomas Cook的旅行支票情有獨鐘,對美國花旗銀行的旅行支票則較為陌生;台灣的情形則反過來。我來時國科會給的生活費用最後換成花旗銀行的千元支票。第一次拿到RaboBank兌換,沒有問題;第二次再拿去兌換,行員告知我不願再兌換花旗支票,問她原因也不知道。

若說阿斯米爾鎮僅擁有這些,則也不盡然。在這個靜靜的小鎮竟擁有世界最大、最現代化的花卉拍賣市場、荷蘭最重要的溫室園藝研究中心,以及荷蘭主要的溫室園藝業。

運河渠道多,是荷蘭的特色。阿斯米爾之運河多,卻有其特殊用途。由於花卉拍賣市場的運作與運輸工具有很密切的關係。早期花卉業者均以木船利用人工運河將鮮花運往拍賣市場,故這些運河縱橫密佈,船隻均可由各家的門口通到拍賣市場,因此各家均需在門前搭可吊式或可移動式的木橋。當時規定每日這些橋要在固定的兩個時間打開,以便船隻通過。這兩個時辰一為上午10時,一為下午四時。今天木船運輸已完全為陸運取代;水道亦已廢不用,木橋也大部份改為固定式,但運河河道仍然存在,而且流水仍然暢通,成為另一番水鄉景色。

市政府對這些渠道似乎也刻意維護,並加以美化,成為更舒適的居住空間。在水道旁的住家,離水道前均有小花園,於是各住家都竭其所能,普植花草,爭奇鬥艷;沒有住家的路段則種植樹林。很少看到硬梆梆的石塊或人工的泥建築。堤岸邊水草茂盛,野鴨特多,駐足其間,或覓食,或整理羽毛,形若悠閒,偶而也可以看到母鴨帶一群可愛的小鴨在水中游水,甚為有趣。水道中均有流水,而且水流清徹,若仔細端視,更可見許多20公分長的魚兒悠游其間。

往花卉研究中心的馬路旁,也有一條運河水渠,旁有腳踏車專用道和人行步道,還有盛開的薔薇花叢,或散步、或蹓狗、或晨跑,均十分適宜。這裡鳥兒種類和數目都不少,但最多見的還是麻雀、鴿子和烏鴉 (也有喜鵲)。不知是因為品種的差異或是食物豐富的關係,這些鳥兒都顯得頭大體胖,不太怕人,也不著急,走動、飛翔好像都很遲緩。台灣鳥兒常見的輕盈、機靈在此地看不到。

阿斯米爾仍保留有大片的綠地,草地修剪得很平整,高大的樹木枝葉扶疏。清晨時分少有行人,路上卻已有大型巴士行駛,這是小鎮到附近大城市的公共交通工具。自用小轎車倒是不少,我們走在路上很難看到人影,聽到人聲,只聞路面上車胎輾磨地面,加上排氣管吐氣的聲音。

不知荷蘭人平時做什麼運動或在哪裡運動,但這片偌大的綠色公園裡沒有任何團體性的活動,土風舞、外丹功、氣功等,啥都沒有。人們似乎很安心於坐擁這片靜靜的綠色園地,卻將使用權送給飛鳥。

後來慢慢發現,學校放學之後,運河邊常有小朋友結伴釣魚;步道上偶然有人慢跑、腳踏車專用道亦有人很多使用。平常的傍晚可見蹓狗人稀稀落落地走在綠地步道上。我猜想若不養狗,這些人大概都不會出來散步。養狗使蹓狗成為生活中一件例行的重要工作。是他們帶狗出來?還是狗帶他們出來蹓達?


T-台北到荷蘭(之二)

台北到荷蘭

從台北飛阿姆斯特丹的航空公司有四家。我選了荷蘭航空,最主要的理由是它抵達的時間最早,六點十分就到了,比起其他家要十點以後才到,我可以早幾個小時和丁樹相逢。另外還有我的天真想法:荷蘭人平均個頭高大,他們的飛機上,座位排與排的距離(legroom)或許會略為寬敞。上次搭荷航是去曼谷渡假,對他們的服務印象很不錯。不過,那次坐的是頭等艙,這次坐經濟艙,兩次的經驗不能相提並論,但應該會有不錯的基本水平。

丁樹先我兩個月去荷蘭。一個人過日子本來就得容易「懶得弄」;他隻身在異鄉,語言、環境都不熟,一定更是得過且過。雖然知道東方食品應該不難買到,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帶一些家鄉口味給他補償一番。加上臨行前好友允怡送給我們一大包各色零嘴,說:

「你們在旅途中吃這些就會想到我們!」

於是我把這些「家鄉的味道」都放在一個行李袋裡,且連同其他幾件用品,大概約20公斤。

我們過去飛航美加的經驗比較多,因此,「行李四十公斤」早已深入腦海,根本沒去留意荷航行李限重可能不同。到機場報到處,行李過磅 。

輪值的服務小姐說:「免費行李只有20公斤,你超過太多,必須另外付費!」

幾經一番解說商量,算超重10公斤。到服務處付費,「新台幣七千六百五十元!」乖乖裡地冬!這些「家鄉的味道」立刻身價數倍,變成「家鄉的寶貝」。我咬牙簽了信用卡,雖不能說是傷了元氣,但是滿腔的溫柔陡然增加了一張台幣7,650元的價格牌,心中竟有幾分沉重,有一種被處罰的感覺。

上了飛機,這才發現報到之時,服務員沒有問我是否要挑座位,她逕自劃了一個位置。現在心裡雖不太喜歡,但只能怪自己當初沒有要求!等到坐穩了之後,也才弄清楚自己對座位寬度的期望也要落空了,荷航並沒有特別慷慨,把座位的距離加長以符合其國人的人體工學。他們是國際航公司,一切似乎都依最低國際標準。此外,在我的經驗裡,長程旅程上,一般航空公司都會贈送保暖襪以及盥洗小包,這次郤什麼都沒有,連毛毯都是要求才給,郤有些令人納悶。

鄰座是一位金髮、操法語的母親,帶著兩個小孩返鄉渡假。大的約四歲,坐在我旁邊;小的還在襁褓之中。雖然這兩個小孩都很乖,但畢竟都需要照顧,弄得這位母親有些分身乏術。不過,空服員好像沒有注意到,因此也沒有機會讓他們發揮愛心來表達一些特別的關懷。我看情形,能幫忙的時候就近幫忙。比較尷尬的一次是母親暫時離座,小寶寶很快就驚覺到媽媽不見了,四下張望幾下,都不見媽媽的身影,驚惶之餘開始哭喊。有些旅客的目光往這邊投射過來。我只能在一旁設法安撫,但全然無效。有點希望空服員能聞聲過來幫忙一下,但並不見人影。這時刻,對這個小寶寶而言,大概真的是「世上只有媽媽好」。最後也唯有等到媽媽現身,他的哭聲才曳然而止,大家也才鬆了口氣。

機上的餐飲,說真的,也有些令人失望。機上第一餐我點了雞肉,卻是我經驗中最難以下嚥的雞肉---天空中吃的,地面上吃的全都算在內。有一次餐後飲料我要了咖啡,喝了一口,感覺上除了濃,還有點焦、酸的味道。我對空服員說:「咖啡好濃!」原本這只是個引子,也是一個含蓄的說法,但伶俐的空服員說:「這是荷蘭咖啡!」笑著走了。真的嗎?煮焦了的荷蘭濃咖啡顯然比煮焦了的美式淡咖啡要更難入口。

電影原是長途旅程中殺時間的重要方法。但是在這次旅途中,因為機艙中沒有較寬大的銀幕,幾個小小銀幕高高掛在走道上方,使人不太有動機舉頭「仰望」電影,這點也頗令人失望。
這一路十多小時可說在一連串小小的失望中渡過。當然,幸好沒有大失望,因為一路平安。當然,我也在想,以後若不需要早上六點十分抵達荷蘭,我應該讓別家航空公司也有服務的機會。

初抵荷蘭


破曉時分,飛機滑進史基浦(Schipol)機場的跑道,班機比預定早到了40分鐘。這座機場號稱是歐洲最忙的空港,裡面的設備齊全,甚至包括Casino在內,但在進出之餘,誰也不會料到機場是建在海平面下七公尺深的地方。

機場很大,本來機場大廳人就不太多,提早抵達不知怎地也更增加了幾分靜謐的感覺。提領行李、過海關,入境管理都極順利,出得關來,到處仍是一片安靜,除了換錢的窗口有人值班,所有的機場商店都是大門深鎖。就在這空盪盪、靜悄悄的大地方,我靜待了半個多小時。

丁樹依時前來接我,他的工作伙伴- --Peter也一同來,真讓我意外。看到丁樹真是高興,但是歡喜、欣慰的感覺也只是在靜靜的氣氛裡盪漾。車子是Peter的,靜靜地停在機場前的路旁。由於才清晨六點多,車子停在哪裡似乎都無所謂。Peter熟練地載帶我們上高速公路,不一會兒,就下交流道,走向一條鄉村公路,最後走到一條靜靜的大街—那就是丁樹在阿斯米爾(Aalsmeer)的「家」。

把行李擱下,略事休息之後,我也大概認識了一下「家」裡的上上下下,裡裡外外。這個阿斯米爾的家,實際上只是一個房間,約八坪左右。是Peter事前為他找到的,由於阿斯米爾的租房並不多,也很難找,找到的這一間也僅能租到七月底;而且房租很貴,每月要五百荷盾。由於簽證費時極長,丁樹於第一個月的月底才到荷蘭,所以實際上第一個月才僅住了一、二天,但房租照付。

在我的想法裡,家不在大,只要住得舒適。這個小小的「家」位在三樓,沒有單獨的浴廁,必須與樓下的其他住家共用,這是較為不方便的地方。廚房雖說可以共用,但因已完全被樓下住戶佔領,包括小冰箱在內。加上我們也不愛與人爭什麼,就不要求,因此實際上可以共同的空間並不多,這是另一個不便的地方。

雖然如此,這個家也有它方便之處。它位於一條名叫Ophleilaan街上,是阿斯米爾鎮的第二個商店街,對面即為C1000超市。要日常用品,只要跨過街去買就行。樓下是書店,也是房東在此地經營的第二家,雖然賣的東西不見得便宜,但購車票、文具之類也挺方便。書店旁邊即有一家叫「竹屋」(Bamboohof)的中國餐館,老闆是一位年輕的香港人。在台灣時,我本來要丁樹在這裡若找到不好吃的,就可以到這個餐館來打打牙祭,但我後來發覺,這家的價格並不便宜。

實際上這個地點最令人感到方便的是離研究所很近,只要轉個街角就到了。開車、騎腳踏車等有時都是多餘的。

由於沒有冰箱可用,丁樹為了適應這種新環境,就只能以對面C1000當冰箱用。因此他每天下班時都要到對面報到,花一荷盾買一瓶新鮮的牛奶,並且要設法在一天之內將它喝光,以免它變味。其他水果麵包也僅能買些可以現吃的為主。還好,荷蘭這個地方,螞蟻、蟑螂不多,尤其這個小房間,更容易清理。看樣子,丁樹來到荷蘭近兩個月,可以說是過著極為簡樸的生活。

這房間有一扇窗戶,面對北方。從窗口可以看到許多荷蘭典型的房子埋在林子裡,景色甚為宜人。由於史基輔機場就在北方,故時常可以看到不同的飛機起落。當風向改變的時候,飛機有時會由這個方向往前著陸,此時可以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音,並看到龐大的飛機身影掠過,緩緩進入機場的情形。在飛機起飛時,約成30度仰角,看著它努力爬升的樣子,穿過白雲,最後消失身影,有時也令人有悵然若失的感覺。

我們的腳力

買部腳踏車

今天真冷,一早也聽見雷聲。在荷蘭,沒有汽車代步還無所謂,沒有腳踏車才真正沒有腳。因為這裡的人無論上班、買菜,大部份乘腳踏車,最主要是其方便性。這裡的道路設計,除供汽車通行外,也另闢腳踏車道。即使在沒辦法跟汽車並行的地方,也會有腳踏車道互通。在行車上,腳踏車亦有優先通行權,與一般行人同等級。

來到荷蘭後,即想先買一台腳踏車。但找了半天,仍沒看見有二手的腳踏車販售。我與Peter談及,看有沒有辦法找到。他後來約我早上11:30先去一位同事家中看車,因為她正有一台。我們約在市區內的一家繪畫學校相會,他說他會在一個繪畫課中他當模特兒,可能會慢一點。Peter身材高挑,是一位典型的荷蘭人,當模特兒應該很上相。只是最近命犯桃花,雖然有妻女生活多年,卻在鬧離婚,而且在外結交女朋友。這種事在荷蘭好像稀鬆平常。

我們一起先到繪畫班,前晚那位收集兒童畫的女老師正在上課,並評論每人所畫的。這位女老師就是Peter中意的女友歐納菲。這個繪畫班由教會支持的,有素描及水彩,學員來自各年齡層。荷蘭的繪畫風氣極盛,幾乎每一個人都會繪畫,而且素質頗高。這種現象除人民普遍的共識外,政府的各種鼓勵措施也功不可沒。他們對畫家常會提供優渥的待遇,讓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表現作品風格,使生活無所缺。荷蘭有很多出名的畫家如凡谷、蘭來倫等等在世界都有相當的地位。只是過去的畫家可能一生都沒法有現代畫家的享受。

我們在那裡待了一會兒,就一起到那位參加繪畫的學員處取腳踏車。那是一部Giant的車,但至少已有10年的車齡,有三段變速,也有一速好像不太好,可能要修理。我急著要一部腳踏車代步,只好買了。但原以為115荷盾,後來她說一定要150荷盾。荷蘭人向來小氣,賣這種二手車也是斤斤計較。後來發現,如果另買一台新車,價格雖會稍貴一點,但功能上應會比這一台好得多。


腳踏車在荷蘭


荷蘭真不愧是「腳踏車的國度」,無論男女老少,無論陰晴冷熱、無論市鎮大小,日常生活當中,「行」的需要有一大部份都要倚賴這個「無聲的交通工具」。

日常的腳踏車看來樸素而堅固,許多是單速的。若有變速則為三、五速已經很多了。把手也極傳統,沒有什麼變化。台灣常見的車籃在此幾乎看不到,最常見的是掛在車後座左右各一的帆布袋組,袋上有蓋。許多人到超商買日用品、食品就放在袋裡載回來。在社區裡看到送報、送信的也都是這樣。台灣常見的「單車載人」在荷蘭只適用於還不會騎車的小孩。而且一定規規矩矩地用腳踏車專用的兒童座椅。孩子只要夠大到可以自己學騎車,就要獨立自主。

荷蘭冬冷夏涼,氣候又多變化。因此,荷蘭人一年四季外出時都穿長袖外套,騎車時有陽光時可防曬,有風禦風,有雨擋雨。下雨天都很少看到人騎車撐傘,倒常見到「淋雨沒關係」的瀟洒。「冬天,地面是否會結冰?是否騎車的人會減少些?」我問Peter,他說:「不會,一旦下雪,路面會撒鹽和砂,雪很快就融化。荷蘭人喜歡在冷冽的空氣裡活動,冬天不受影響。」

荷蘭人顯然是喜歡這種便宜安靜、簡單的短程交通工具。以他們的科技發達與人民財力雄厚,他們絕對有能力支持機車產業,但我們只偶然看到「小毛驢」式的Mopeds,而台灣滿街跑的機車更是少見。這些「小毛驢」依法可以走腳踏車專用道,速度不得超過30公里。不論是否超速,這些機動的小車輛總是吵吵地來,吵吵地去,和荷蘭這個安靜的國家很不相稱。

腳踏車停車架隨處可見,荷人還有獨創的「高低架」,藉以錯開手把,可以在比較窄小的空間裡停放較多輛腳踏車。但是車輛總是多於所需的停車架,或是正好不是在最方便的地方。於是,所有其他方便、但不致妨礙他人交通的地方,都常見到停放的腳踏車。有人笑說:「阿姆斯特丹市的運河裡,隨便打撈都可起出成堆的腳踏車呢!」

我花了150荷盾買的中古腳踏車還是台灣捷安特的產品,有三速。但不曉得是早期的技術不成熟的原故,後輪的鋼線就斷了好幾根,這是很不尋常的現象,騎起來就有點歪扭不穩的感覺。

這輛腳踏車雖不盡滿意,但也帶給我一段美好的時光。在阿斯米爾有些地方僅有腳踏車道,大部份都沿著舊堤防佈建。騎在這種車道上,你可以欣賞荷蘭的特有風光。在荷蘭,隨時要找到制高點很困難,因為地面都太過平坦。騎在這種堤防上,你會有一丁點登高的感覺,由此可以看透這個城市。看著房屋、運動場、道路及來往的行人都在你的腳下,你以乎比這些高於一層。你可以看到一棟連一棟的溫室延綿無盡,在太陽光下閃耀,也可看到無盡的田野,消失在遠遠的地平線上。當然,站在堤防上看日出日落,也是另一種新奇的經驗。體會太陽從地平線上來,又從另一地平線緩緩下去。

這些堤防只能行腳踏車,是受到堤防的本身寬度的限制。這些堤防興建之初,目的將水擋在外面,但當這些堤防逐漸向外擴展之後,外面的水也被抽乾了,堤防外也成了另一塊美好的家園。這一道堤防就成為高高在上的腳踏車道了。但有時你仍可以看到水道,因為對面的另一道堤防,另一邊的水也被抽乾了,兩道堤防間構成了一條運河。這條運河仍然照舊將水排出去,但水位都比兩方提防外的地高出四、五公尺。

風車這時候還是用得著,它靜靜地座落在運河的一端,有風來時,那巨大的葉片還是呼嚕呼嚕地響著,將底下的水抽到這條運河裡來。

雖然騎車的人口眾多,卻很少看到腳車修理店。大型百貨公司裡倒是都有販售常用的零件:車胎、車輪、車墊等,大概多數人都在家裡自行處理。

定人來荷蘭與我相聚之後,因為使用汽車頻繁,故那輛腳踏車就久未使用。後來發現後胎沒氣已經很久了。有一天我牽著腳踏車到離家最近的一個車店裡,看看能否補胎,順便看看有無便宜的二手車可買,以便我們可以一同騎車去阿姆斯特丹逛逛。

「要二手車?有啊!裡面看,標價都掛在上面,若有興趣再說。」我看最便宜的都要185荷盾,200盾以下的都沒有任何變速;其他車型以200到300盾的最多。新車至少要600盾。

「補胎?我看恐怕要換,連工帶料38盾。後輪的鋼絲有銹、鬆弛?這個我們不會修,換一個輪圈要100多盾。」「要修胎,車子要放在這裡,六點鐘才會好。」

在決定換胎之前,我想先打氣試試看。氣嘴倒是放在一個明顯的地方,但是沒有氣。仔細一瞧,牆上有一個投幣口。不知道要投多少錢,卻令人覺得有些無趣。我們算了一下,要把車修到好,至少要140盾,定人若要買車200盾,共340盾。七、八月我們幾乎全都在外地旅行,等八月下旬回來,定人也差不多該預備回台灣了。用這些錢坐公車,足足有餘。若真想騎車,用租的一天12盾的也可以。精算的結果,我們決定不買、也不修了。

對我們而言,買這輛腳踏車,也沒有真正享受到樂趣。不過對荷蘭人而言,腳踏車就像他們的腳一樣,不可或缺。所以他們對腳踏車道的經營可真是挖空心思,紅綠燈的設置也均考慮騎腳踏車人的權利。任何道路的設計,幾乎必須要將腳踏車專用道考慮在內。腳踏車專用道是與汽車道分開的,汽車不能在腳踏車道上行駛;而且大部份的車道裡,腳踏車道也與人行道分開,所以騎起來特別輕鬆愉快。

我們的代步車


來荷蘭之後,由於定人預計要來三個月,所以乾脆先在荷蘭買一輛二手車。開始時,央請Peter帶我到舊車場及汽車保養場看。在台灣,我們都開自動排檔,所以希望能找到自動排檔的車。但到舊車場一看,幾乎所有的車都是手排。最後才在一家兼營保養場的舊車商找到一輛86年的本田車,標價2,750元。因為條件頗為合適,就立即成交了。

這輛本田車是雙門式跑車型,前燈是活動式的,不用時可以關閉起來,好像兩隻眼晴一樣。它又有電動天窗,可以打開透氣。車子的引擎看起來很新,但已經跑了十三萬公里了。心想,十一年高齡的老車,若里程數不是如此,可能早已跑過了頭。



車子沒有冷氣。Peter笑著說,在荷蘭很少汽車有冷氣的,太熱的時候只要打開氣窗就可以了。事實上也是如此,荷蘭的七、八月最高氣溫才20度,其餘時間都在20度以下,跟本無需冷氣。由於這樣,這輛車的耗油量仍然很低,這對荷蘭這種高油價的地方,仍有其優點。

這輛車的性能似乎不錯,定人來了之後,我們先用這輛車開到Appeldon的國家公園。然後又開了將近800公里到瑞士。途中,在德國高速公路上,還曾飆到160公里。看樣子我這一生中大概沒有開這麼快過!從瑞士再開回來,一路上都相當平順。但在回到阿姆斯特的途中,忽然間油燈亮起,引擎溫度也升高。我心知不妙,停到休息站檢查。發現水箱缺水、油位略有不足,於是先加了水。徵狀解除,心裡才輕鬆不少。

回到阿姆斯特丹後,這輛車又變成好些了,但問題仍然存在,機油燈一直亮起。 找到車廠檢查,才知道機油泵壞了,無法修護。唯一的辦法是更換引擎,要價1500荷盾。終於到要攤牌的時候了,修護它或Junk掉它?最後的考慮是:還是修護它,至少在最後一個月的時間裡還有車子可以開。

這輛車的車況後來一直很好。等我回台灣後,我請Peter替我賣掉,還得到1000多荷盾,總是有了代價。